[双玄] 天上谣

# 齁甜!!速涂一篇以示自己不抛双玄股!!
# 之前有辆车极其曲折地写了一礼拜也没出来,于是被秀秀打脸了…总之过几天要是搞出来就凑合着当私设看吧♡
    
   
   
  
皇城根的破庙里鸡零狗碎的一通响。贺玄皱着眉,一脚踏在破庙的屋脊上,他踌躇片刻,手指一拨,掀开一块黑漆漆的瓦片。他为人时再怎么落魄也没有“上房揭瓦”过,万没想到会有今日以鬼王之尊干这等掉价的破事。
  
透过瓦缝看进庙里,那群乞丐正同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民打成一片,纠缠嚎叫着。其中一人推搡着一个瘸腿的乞丐,把他推到了神像旁,抡起一拳就打。那乞丐往左偏了偏,似是要躲闪,然而拳至那一刻他竟又将自己的身体送了回去,手臂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。
  
“喀”的一声。
   
贺玄眼底几乎是一瞬间就见了戾气,身侧鬼气翻腾,衣摆猎猎而飞。他一手掐了个法诀,准备悄无声息地抹了那流民的脖子,忽然想起师青玄临走前那番话来。
  
那时的师青玄,眼角泪痕未干,穿的仍是为风师时的白道袍,一字一句对贺玄道:
  
“我罪我偿,让我换了命重新来过。我哥说‘我命由我不由天’,倘若我搏过天意,那时再来寻你。”
  
他又一抹眼睛,挤出个笑容来,将贺玄的肩膀虚虚一揽,道:“我只是赎罪而已。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,可不能白吃你几百年的神格。”
   
要是帮了他也不会认的吧,那种性子……贺玄将手一松,手边几近成形的小鬼随着一声尖啸散去了。
    
庙里那乞丐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,睫毛沾湿在一起,脸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神色。他又用完好的那只手试探着按了按,像是疼极,猛地瑟缩了一下便撤回了手,由着伤臂脱力地垂在一遍,轻轻靠在神像旁,目光里坚决之色不减。
  
旁边其他乞丐心里没有贺玄那多般过往可掣肘,哪能见得自己人被打。随即各自抄了扫把掸子,同一句问候祖宗的脏话,一起挥将过来。
 
那流民到底怕事,围攻之下冲那挨打的瘸腿乞丐吼道:“你?你怎么……你怎么不会躲!打到了怎么可以怪我?”
  
乞丐们更气,骂道:“打坏人手臂了就怪人把手臂送到你拳头前面?你小时候吃糨糊长大的都长进脑子里了?绝了!”
   
瘸腿乞丐将那好手一挥,乞丐们噤了声。只听得他声音都颤了,艰难道:“你不打到我,就要打坏神像了。”
  
屋顶上,贺玄用力闭了闭眼,起身离开了。
  
他此话一出,其余的乞丐和流民都懵了。半晌,那第一个路见不平挥扫把相救的乞丐问道:“这……是什么神像?”
  
瘸腿乞丐平静道:“地师。风水地雨雷五师之一,以前住在皇城根这儿的匠人们拜的神。”
  
那乞丐更奇,道:“那怎的破落至此?”
   
瘸腿乞丐轻轻笑起来,眼里似乎有了光,信口道:“他朋友下了凡,所以他也跟着下凡不当神官了。信徒们愿望不灵验,久而久之就废弃了。”
   
那流民嘁道:“骗小孩的故事吧。”话音一落,乞丐们又挥着武器欲打。
  
瘸腿乞丐仿佛全然未闻,淡淡道:“他以前,真的是个很好的神官啊。”说罢,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,踉跄着起身,拨开人群,坐到了庙门台阶上。
   
夜风略暖,此时该送明庶之风了,不知天庭换了哪位新神官。他倚着门框想。
  
庙中又厮打一阵,众人各自觉得无趣,不久便作鸟兽散了。安安静静,皇城此时此处漆黑无灯,唯有星光一片,映在他眼睛里。
  
巷口灯光一闪,越来越近。他直了直脊背,抬头望去,隐约是个身形颀长的黑衣人提着一盏纸灯,朝自己走来。
  
他索性一闭眼睛,大声道:“此处已满,兄弟可寻别处投宿吧。这乞丐住的地方也不是人人都呆得的!”
   
那黑衣人顿了顿,也不恼,只是冷冷地道:“手臂拿过来。”
  
那乞丐睁开眼睛一瞪,把手臂往回收了收,撞到门框又疼的龇牙咧嘴,嘴上还是逞强:“要做好事,把灯留下就好了,别管我!”
  
黑衣人厉声道:“师青玄!你别找死!”
  
师青玄仍是不领情,威胁道:“你再纠缠,我就……我就喊人啦!”
  
黑衣人终于不再接话,兀自一把拉过师青玄的手臂,隔着他漏风的破袖子按住了手臂正骨。那黑衣人的手指冷如寒冰,火辣辣的痛感一时消退不少。师青玄从他手中猛地抽回手臂,骨头又是一错。他疼得一颤,仍是勉力扯出个笑来,冲他道:“你怎么食言先来了!”
 
那黑衣人正是贺玄,他故作无事,仰头看着天,随意道:“我路过,帮个乞丐,顺便积德行善。”
  
师青玄压低声音,好笑道:“嘿!鬼王还要做好事,我真是见了鬼了。”
   
贺玄只是负着手站在一旁,沉默一会,他道:“你这样还是……跟我走吧。”
  
师青玄笑了笑,低头看着他手里提着的灯,自顾自道:“虽然是大凶大劫之命,可是总算还有人可以说话,不算太差。我想这命总算也不是太坏。”
    
说这话时他蜷在门边,是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瘸腿乞丐,他从天上最风光的神官跌得低到了尘埃里挣扎,然而落魄再多,拨开脏脏乱乱的头发,依旧是那个明朗如星光的少年。他仍敢与飞光共倾酒,直言济世渡人,一笑便逢春,像是从尘埃里开出花来。
  
那是换什么样的命都改不掉的啊。贺玄心里一时闷了闷,撩开师青玄挡住脸颊的头发,轻而又轻的板着脸道了一句“随你”,拂袖而去。
  
他在巷口前一回头,师青玄仍在望着他,眼底澄澈如仙京飞光,恰似当年模样,不曾变过。
  
原来天上万丈光华,他只当一梦而已。人间有仙人在处,便也同天上了。
  
提灯的光照亮了整座破庙,那尊地师神像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。
  
  
  
  
FIN.
  
)一直觉得风师是那种人,能让他身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,都觉得抬头是晴空万里,于是不会再多去想脚下是丛生荆棘。永远有动力去撞南墙破迷雾,一脚踏进泥地里也能笑嘻嘻的一句“无事”了了。大概这就是太阳吧,他该是照破黑水的那缕光。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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